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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42 有人就有江湖⑥[3/3页]

  终要从良,却又不肯委身为奴为婢----永世贱籍。比那低等地侍妾还位卑。况且,她又不清白,多被人诟病。一辈子为了银子被人压,现下有了银子,如何还学那蝼蚁虫豸忍辱偷生?!她这性子,断过不来那等日子。

  本来她还有机会,给自己谋划了一条路。可如今……

  她瞪着眼睛,想生吞了青萁一般,说着犹不解恨,手边能触及的东西尽数掷了过去。尒説书网

  “小姐!!”红豆闪身躲过。放下青萁,大着胆子扑过去,抱住颜如玉的胳膊,道:“小姐息怒。小姐息怒,仔细身子……”

  颜如玉一把推开她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:“贱蹄子,若断了老娘地路,你们便也别想活了!”

  “小姐想要什么,奴婢给小姐寻来便是……小姐息怒,息怒……饶了奴婢们吧……”红豆撞到了车厢上,忍着疼。急声道,一双小手却是不断把小姐周围硬地沉的东西偷偷撇到地上。

  想要什么?颜如玉扶着车厢,喘息着,阖了眼。想要……

  脱籍。回京。干干净净的坐产招夫。找个能驾驭的人踏踏实实过下半辈子。

  想要,一条路。

  一条出路,而不是。退路。银子匣子,点了六十两出来。拿个小匣子封好,准备给凌家;又拿二十两出来,绣囊装了,准备给纪灵书。这是先前说好的红利,是她的道德底线。

  如此,凌二那边,算可以放下了,六十两,若做生活费,便算上养病,三四年也没问题;若开个小摊子,也够本钱。她叹了口气,看着剩下的一百二十两,犹豫了半晌,拿了两张五十两地银票出来,揣到随身荷包里。

  茴香打外面回来,进门交了差,道是门上都交代好了。又道:“奴婢瞧着爷回来了,想来必是要寻主子地,主子不往上房去?”

  夏小满点点头,道:“就过去。”又指着桌上两份银子,道:“匣子,一会儿叫小韦嫂子寻人送去城南凌家,采藻跟车去,只说是先前说的红利。采藻聪明着,当知道什么该讲,什么不该讲,你再点她两句。那绣囊的,一会儿私下捎过去给表小姐。”瞧着茴香一一应下,她才整了整衣襟,往上房来。

  暖阁里,年谅才换好衣裳,见她进门,笑道:“大姐过来了。”

  夏小满勉强挤个笑出来,道:“方才我去纪府探望表小姐和小少爷来着,正赶上大姑奶奶过去。”

  年谅一怔,道:“你见着大姐了?”随即挥手打发丫鬟们出去,皱眉道:“大姐怎么说?你怎么回的?咱们莫要说两岔去……”

  夏小满翻着白眼,就知道要求别说两岔,可也得有前提基础啊。她轻咳一声,把年诺和自己的对话简单复述了一番。年谅听她兜着圈子往自己身上绕,不由一笑,道:“亏得你机敏。这么回甚好。回头我与姐说便是。”说着又拉她身边坐下,正色道:“说来,不晓得衙门耍的什么花招,方才来了位师爷,张口闭口地匪患,一副他们平了匪救了年寿堂地模样---我瞧倒是七分卖好!而于你……只字未提,没说什么夺药,更没说挟持……”

  夏小满一张脸绷得紧紧的,手心似乎又有汗沁出。年谅觉出她地紧张,忙揽她过来,摩挲她后背,道:“满娘莫怕,无事,真个无事。方才我与方先生商量了,瞧衙门的意思,竟似不知下晌你曾到过年寿堂,还敢信口开河诓骗于我!真是可笑。然瞧着不似故意为之。年寿堂那边被衙门封着,派去的人都被挡了回来。到底死了多少人也不晓得,若如你所言,动静不会小,我已着人往衙门口盯着,只玫州不如京里,没法子晓得详细。”

  夏小满抱着他,慢慢平静下来,想想那个时段,寂静的瓮子巷,寻常地马车……伙计死了,如果年寿堂前厅上的人都死了,那么确实没有人知道她去过年寿堂。

  这,是福是祸?

  或者是等价交换?衙门不追究她的事,也让年家不追究他们的事?

  “匪患……青天白日的,药铺里发生匪患,不劫钱,劫药----又不是多贵重的,人参都没碰……”夏小满似是自言自语轻声道。

  “不过衙门说辞。我只含混应付过去,待问了吴家父子再论,----还没去见吴家父子,想先晾上一晾,拖得他们心里没底,方好问话出来。哼,这等人……”他觉出怀里的身子微微一僵,忙紧了紧胳膊,唇落在她腮边,和声音一样轻,安抚似的。“别想了。满娘。万事有我……你且安心……方先生那边也出了几策,只缺得力之人,待我见了姐姐姐夫再细商量。”

  她低低嗯了一声,放开,不想了,他才是原住民,比她更适合分析解决这类事情,她只需要说实话,提供实际资料。

  说实话。她蹭起身,掏了银票出来,给他看,说了颜如玉过来地事----挑能讲的部分讲了,然后直言卖了被颜如玉盯上的“工匠报恩制的匣子”,又道与工匠和纪灵书分红。

  年谅听闻颜如玉又上门,眼里已是一片冰寒,又听她说是为了摆脱颜如玉卖了匣子,多少有些不屑,微微摇头。末了,再听她道:“我疏忽了,折损了药材,这一码算一码,公平起见……”

  他瞧着银子再听着这话已是晓得她的心意,又气又笑又是无奈,一把扯过她,抬了她下颌,略恼道:“满娘,你说的什么话?”觉得她挣了下,手上又紧,口中只恨道:“这话不必再提。----再不许提。”

  她也不挣了,只剩叹息,低声辩道:“真没旁地意思,只想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,此例从我以开,下面人还指不上……”

  他哼了一声,却松开手,道:“这里是玫州。他们若还想照京里那套来,做些叫爷瞧不惯地,那还留着他们怄气?”

  夏小满吐了下舌头,收了银票。到底是有阶级的地方,上位者有着不容置疑地绝对权威。

  年谅看了半晌她的荷包,平了平心气,认真瞧着她,道:“你不是要攒些脂粉钱?想做什么便做罢。你和表妹有事做,不闷,欢欢喜喜,便是好的。你那点子小打小闹的能拢多少银钱?官中不差这一抿子。”

  他含了一句话在舌下未出口。“将来”二字,他都不知道,又怎敢替她断言?

  她脸上不自在起来,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他原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,继续道:“还是那一句,这里是玫州,你也犯不上拘于京里那些陈败规矩。只是,”他顿了顿,声音愈低,“你不用家里的人,外面人却要瞧仔细了。你最知礼数,哪些人能用不能用,当都是分明的。再者,虽是在玫州咱家不惧何人,但到底是不好折人脸面。你……当有个谱……”

  她勉强一笑,他心明镜的,她不肯说,他便也不说。现下……

  她到底没解释,只道:“原想了不少,最近却是不准备做什么了。----在家里踏踏实实的比什么都强。”

  他心里一松,复又拉她入怀,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下,低声笑道: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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