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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回 是非善恶[2/3页]

  听到

  他的问话。郭靖又退后数步,离得远远的,左掌扬起护身,防他忽出怪招,这才细看动静。

  过了一盏茶时分,欧阳锋只是倒立不动。郭靖欲知原委,苦于他全身上下颠倒,不易查看他

  的脸色,当下双足分开,低头从自己胯下倒望下去,只见欧阳锋满头大汗,脸上神色痛苦异

  常,似是在修习一项怪异内功,突然之间,他双臂平张,向外伸出,身子就如一个大陀螺转

  将起来,越转越快,但听呼呼声响,衫袖生风。郭靖心想:“他果然是在练功,这门武功倒

  转身子来练,可古怪得紧。”但想修习这等上乘内功最易受外邪所侵,盖因其时精力内聚,

  对外来侵害无丝毫抗御之力,是以修习时若不是有武功高强的师友在旁照料,便须躲于僻静

  所在,以免不测。但欧阳锋独自在此修习,似乎无人防护,实是大出于意料之外。眼下是华

  山二次论剑之期,高手云集,人人对他极为相忌,即令善自防护,尚不免招人暗算,怎敢如

  是大胆,在这处所独自练功?当此之时,别说高手出招加害,只要一个寻常壮汉上前一拳一

  脚,他也非遭重伤不可。眼见欧阳锋如肉在俎,静候宰割,郭靖心想此时再不报仇,更待何

  时?只是他适才杀了梁子翁,心下正大有自咎之意,走上两步后便即站定,竟然下不了杀

  手。

  欧阳锋转了约莫一盏茶功夫,渐渐缓了下来,终于不动,僵直倒立片刻,然后双手抓起

  圆石撑地,又是铎、铎、铎的从原路回去。郭靖好奇心起,要瞧他走向何处,这倒立而转又

  是甚么奇妙功夫,当下悄悄跟随在后。

  欧阳锋以手行走,竟然不慢于双脚,上山登峰,愈行愈高。郭靖跟着他一路上山,来到

  一座青翠秀冶的峰前,只见他走到一个山洞之前,停下不动。

  郭靖躲在一块大石后面,忽听欧阳锋厉声喝道:“哈虎文*英,星尔吉近,斯古耳。你

  解得不对,我练不妥当。”郭靖大奇,心想起初那三句明明是《九阴真经》总纲中的梵语,

  但与经中所载却又有不同,一转念,想起自己那日在海舟中被逼默经,受洪恩师之教故意默

  错,这三句定是自己随意所写的了,却不知他是在与谁说话?

  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自洞中传出:“你功夫未到,自然不成,我又怎会解错?”

  郭靖一听这声音,险些儿惊呼出声,却不是他日夜感怀悼念的黄蓉是谁?难道她并未丧

  生大漠?难道此刻是在梦中,是在幻境?难道自己神魂颠倒,竟把声音听错了?欧阳锋道:

  “我依你所说而练,绝无错失,何以任脉与阳维脉竟尔不能倒转?”那女子道:“火候不

  足,强求亦是枉然。”这声音明明白白是黄蓉,更无丝毫可疑,郭靖惊喜交集,身子摇晃,

  几欲晕去,激奋之下,竟将颈中创口迸破,鲜血从包扎下的布片不绝渗出,却全然不觉。

  只听欧阳锋怒道:“明日正午,便是论剑之期,我怎等得及慢慢修习?快将全部经文尽

  数译与我听,不得推三阻四。”郭靖这才明白他所以干冒奇险修习内功,实因论剑之期迫在

  眉睫,无可延缓。

  只听黄蓉笑道:“你与我靖哥哥有约,他饶你三次不死,你就不能逼我,须得任我乐意

  之时方才教你。”郭靖听她口中说出“我靖哥哥”四字,心中舒畅甜美,莫可名状,恨不得

  纵起身来大叫大嚷,以抒快意。

  欧阳锋冷然道:“事机紧迫,纵然有约在先,今日之事也只好从权。”说着双手一挺,

  一个筋斗,身子已然站立,抛下手中圆石,大踏步跨进洞去。黄蓉叫道:“不要脸,我偏不

  教你!”欧阳锋连声怪笑,低声道:“我瞧你教是不教。”只听得黄蓉惊呼一声:“啊

  哟”,接着嗤的一声响,似是衣衫破裂,当此之时,郭靖哪里还想到该不该与人动武,大

  叫:“蓉儿,我在这里!”左掌护身,抢进山洞。欧阳锋左手抓住了黄蓉的竹棒,右手正要

  伸出去拿她左臂,黄蓉使一招“棒挑癞犬”,前伸斜掠,忽地将竹棒从他掌中夺出。欧阳锋

  喝一声彩,待要接着抢攻,猛听得郭靖在洞外呼叫。他是武学大宗师,素不失信于人,此时

  为势所逼,才不得不对黄蓉用强,忽然听得郭靖到来,不由得面红过耳,料想他定会质问自

  己为何弃信背约,当下袍袖一拂,遮住脸面,从郭靖身旁疾闪而过,出洞急窜,顷刻间人影

  不见。郭靖奔过去握住黄蓉双手,叫道:“蓉儿,真想死我了!”心中激动,不由得全身发

  颤。

  黄蓉两手一甩,冷冷的道:“你是谁?拉我干么?”郭靖一怔,道:“我……我是郭靖

  啊。你……你没有死,我……我……”黄蓉道:“我不识得你!”径自出洞。郭靖赶上去连

  连作揖,求道:“蓉儿,蓉儿,你听我说!”黄蓉哼了一声,道:“蓉儿的名字,是你叫得

  的么?你是我甚么人?”郭靖张大了口,一时答不出话来。黄蓉向他看了一眼,见他身形枯

  槁,容色憔悴,心中忽有不忍之意,但随即想起他累次背弃自己,恨恨碎了一口,迈步向

  前。郭靖大急,拉住她的衣袖道:“你听我说一句话。”黄蓉道:“说罢!”郭靖道:“我

  在流沙中见到你的金环貂裘,只道你……”黄蓉道:“你要我听一句话,我已经听到啦!”

  衣袖往里一夺,转身便行。郭靖又窘又急,见她决绝异常,生怕从此再也见不着她,但实不

  知该当说些甚么话方能表明自己心意,见她衣袂飘飘,一路上山,只得闷声不响的跟随在

  后。

  黄蓉乍与郭靖相遇,心情也是激荡之极,回想自己在流沙中抛弃金环貂裘,引开欧阳锋

  的追踪,从西域东归,万念俱灰,独个儿孤苦伶仃,只想回桃花岛去和父亲相聚,在山东却

  又生了场大病。病中无人照料,更是凄苦,病榻上想到郭靖的薄情负义,真恨父母不该将自

  己生在世上,以致受尽这许多苦楚煎熬。待得病好,在鲁南却又给欧阳锋追到,被逼随来华

  山,译解经文。回首前尘,尽是恨事,却听得郭靖的脚步一声声紧跟在后。她走得快,郭靖

  跟得快,走得慢,郭靖也跟得慢。她走了一阵,忽地回身,大声道:“你跟着我干么?”郭

  靖道:“我永远要跟着你,一辈子也不离开的了。”

  黄蓉冷笑道:“你是大汗的驸马爷,跟着我这穷丫头干么?”郭靖道:“大汗害死了我

  母亲,我怎能再做他驸马?”黄蓉大怒,一张俏脸儿胀得通红,道:“好啊,我道你当真还

  记着我一点儿,原来是给大汗撵了出来,当不成驸马,才又来找我这穷丫头。难道我是低三

  下四之人,任你这么欺侮的么?”说到这里不禁气极而泣。郭靖见她流泪,更是手足无措,

  欲待说几句辩白之言、慰藉之辞,却不知如何启齿,呆了半晌,才道:“蓉儿,我在这里,

  你要打要杀,全凭你就是。”

  黄蓉凄然道:“我干么要打你杀你?算咱们白结识了一场,求求你,别跟着我啦。”郭

  靖见她始终不肯相谅,脸色苍白,叫道:“你要怎么,才信我对你的心意?”黄蓉道:“今

  日你跟我好了,明儿甚么华筝妹子、华筝姊姊一来,又将我抛在脑后。除非你眼下死了,我

  才信你的话。”

  郭靖胸中热血上涌,一点头,转过身子,大踏步就往崖边走去。这正是华山极险处之

  一,叫做“舍身崖”,这一跃下去自是粉身碎骨。黄蓉知他性子戆直,只怕说干就干,急忙

  纵前,一把抓住他背心衣衫,手上一使劲,登足从他肩头跃过,站在崖边,又气又急,流泪

  道:“好,我知道你一点也不体惜我。我随口说一句气话,你也不肯轻易放过。跟你说,你

  不用这般恼我,干脆永不见我面就是。”

  她身子发颤,脸色雪白,凭虚凌空的站在崖边,就似一枝白茶花在风中微微晃动。郭靖

  当时管不住自己,凭着一股蛮劲,真要涌身往崖下跳落,这会儿却又怕她失足滑下,忙道:

  “你站进来些。”黄蓉听他关怀自己,不禁愈是心酸,哭道:“谁要你假情假意的说这些

  话?我在山东生病,没一个人理会,那时你就不来瞧我?我给欧阳锋那老贼撞到了,使尽心

  机也逃不脱他掌握,你又不来救我?我妈不要我,她撇下我自顾自死了。我爹不要我,他也

  没来找我。你自然更加不要我啦!这世上没一个人要我,没一个人疼我!”说着连连顿足,

  放声大哭,这些日子来的孤苦伤心,至此方得尽情一泄。

  郭靖心中万般怜爱,但觉她说得句句不错,越听越是恼恨自己。一阵风来,黄蓉只觉身

  上一寒,缩了一缩。郭靖解下外衣,正要给她披上,忽听崖边大喝道:“谁这么大胆,竟敢

  欺侮咱们黄姑娘?”只见一人白须长发,从崖边转了上来,却是老顽童周伯通。郭靖只是凝

  望着黄蓉,是谁来了,全不理会。黄蓉心中正没好气,喝道:“老顽童,我叫你去杀裘千

  仞,人头呢?”周伯通嘻嘻一笑,没法交代,只怕她出言怪责,要想个法儿哄她欢喜,说

  道:“黄姑娘,谁惹你恼啦?老顽童替你出气。”黄蓉向郭靖一指道:“不是他是谁?”周

  伯通一意要讨好黄蓉,更不打话,反手一记,顺手一记,拍拍两下,重重的打了郭靖两个耳

  光。郭靖正当神不守舍之际,毫没防备,老顽童出手又重,只感眼前一黑,双颊立时红肿。

  周伯通道:“黄姑娘,够了么?若是不够,我给你再打。”黄蓉见郭靖两边面颊上都肿起了

  五个红红的指印,满腔怒意登时化为爱怜,爱怜之情又转为对周伯通大感恼怒,嗔道:“我

  自生他的气,又关你甚么事?谁叫你出手打人了?我叫你去杀裘千仞,干么你不听我吩

  咐?”

  周伯通伸出了舌头,缩不回来,寻思:“原来老顽童拍马屁拍在马脚上。”正自狼狈,

  忽听身后崖边兵刃声响,隐隐夹着呼叱之声,心想此时不溜,更待何时?当即叫道:“多半

  是裘千仞那老儿来了,我这就去杀他。”语音甫毕,已一溜烟的奔到了崖后。若是裘千仞当

  真赶到,周伯通避之惟恐不及,哪敢前去招惹?那日他与裘千仞、欧阳锋、郭靖三人在西域

  石屋中盲目瞎战,郭靖与欧阳锋先后脱身,裘千仞终于也俟机冲了出去。周伯通仍是紧追不

  舍。裘千仞被他迫得筋疲力尽,恚恨交迸,心想自己是武林大帮的帮主,竟然遭此羞辱,只

  盼寻个痛快法儿自戕而死,免得落入他的手中惨遭荼毒,一眼瞥见沙石里盘着几条毒蛇。他

  知道这类蛇剧毒无比,只要被咬中一口,立时全身麻木,死得最无痛苦,当即抓起一条,伸

  指捏住毒蛇七寸,叫道:“周伯通老贼,你好!”正要将蛇口放向自己手腕,哪知周伯通生

  平怕极了蛇,大叫一声,转身便逃。裘千仞一怔,过了半晌,方始会意他原来怕蛇。这一

  来,局面立时逆转,裘千仞左手再捉了一条蛇,大喊大叫,随后赶来。周伯通吓得心胆俱

  裂,发足狂奔。裘千仞号称“铁掌水上飘”,轻身功夫还在他之上,若非对他心有忌惮,不

  敢过份逼近,早已追上。两人一逃一追,闹到天黑,周伯通才得乘机脱身。裘千仞这番追赶

  其实也是以进为退,心中只有暗暗好笑,却不敢当真追逐。第二日周伯通抢到一匹骏马,加

  鞭东归,只怕给裘千仞追上了。

  黄蓉见周伯通溜走,向郭靖凝望一会,叹了口气,低下头不再言语。郭靖叫了声“蓉

  儿!”黄蓉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郭靖欲待说几句谢罪告饶的话,但自知笨拙,生怕一句话说

  错了,却又惹得她生气。两人迎风而立,黄蓉忽然打了个喷嚏。郭靖本已解下外衣,当即给

  她披在身上。黄蓉低下了头,只不理会。猛听得周伯通哈哈大笑,大叫:“妙极,妙极!”

  黄蓉伸出手来,握住了郭靖的手,低声道:“靖哥哥,咱们瞧瞧去。”郭靖喜极而涕,说不

  出话来。黄蓉伸衣袖给他抹去泪水,笑道:“脸上又是眼泪,又是手指印,人家还道我把你

  打哭了呢。”这么盈盈一笑,两人方始言归于好,经此变故,情意却又转而深了一层。两人

  手拉着手转过山崖,只见周伯通抱腹翘足,大是得意。丘处机按剑侍立在旁。沙通天、彭连

  虎、灵智上人、侯通海四人或持兵器扑击,或缩身退避,神态各不相同,但都似泥塑木雕般

  动也不动,原来均被周伯通点中了穴道。周伯通道:“那时我推下身上泥垢,做成丸药给你

  们服下,你们这几个臭贼倒也鬼机灵,瞧出无毒,竟然不听你爷爷的话,哼哼,今日怎么样

  了?”他虽将这四人制住,但一时却也想不出处置之法,见靖、蓉二人过来,说道:“黄姑

  娘,这四个臭贼我送给你罢!”黄蓉道:“我要来有甚么用?哼,你不想杀人,又不想放

  人,捉住了臭贼却没法使唤,你叫我三声好姊姊,我就教你一个乖。”周伯通大喜,连叫三

  声:“好姊姊!”每叫一声,又加上一个揖。黄蓉抿嘴一笑,指着彭连虎道:“你搜他身

  上。”周伯通依言搜检,从彭连虎身上搜出一枚上生毒针的指环,两瓶解药。黄蓉道:“他

  曾用这针刺你师侄马钰,你在他身上刺几下罢。”

  彭连虎等耳中听得清清楚楚,只吓得魂不附体,苦于穴道被点,动弹不得,但觉身上连

  连剧痛,各自已被周伯通刺了几下。黄蓉道:“解药在你手里,你叫他们干甚么,瞧他们敢

  不敢违抗?”周伯通大喜,侧头一想,从身上又推下许多污垢,将解药倒在里面,搓成一颗

  颗小丸,交给丘处机道:“你押这四个臭贼,到终南山重阳宫去幽禁二十年。他们路上若是

  乖乖的,就给一丸我的灵丹妙药,否则让他们毒发罢,这叫做自作自受,不用慈悲!”丘处

  机躬身答应。黄蓉笑道:“老顽童,你这几句话倒说得入情入理,一年不见,你大有长进了

  啊!”周伯通甚是得意,将彭连虎等人穴道解了,说道:“你们到重阳宫去,给我安安稳稳

  的住上二十年,若是诚心改过,日后还可做个好人。倘若仍不学好,哼哼,我全真教的道爷

  们个个是杀人不眨眼、抽筋不皱眉的老手,将你这四个臭贼做成人肉丸子,大家分来吃了,m.XiaoShuo530.Com

  瞧你们还作得成甚么怪?”彭连虎等哪敢多说,诺诺连声。丘处机忍住了笑,向周伯通行礼

  作别,仗剑押着四人下山。

  黄蓉笑道:“老顽童,你几时学会教训别人了?前面的话倒还有理,到后来可越说越不

  成话啦。”

  周伯通仰天大笑,忽见左侧高峰上白光闪动,显是兵刃为日光所映,叫道:“咦,那是

  甚么?”靖、蓉二人抬起头来,闪光却已不见。周伯通只怕黄蓉追问他裘千仞之事,说道:

  “我去瞧瞧。”健步如飞,抢上峰去。

  靖、蓉二人都有满腹言语要说,当下找了一个山洞,互诉别来之情。这一说直说到日落

  西山,意犹未尽。郭靖背囊中带着干粮,取出来分与黄蓉。

  她边吃边笑,说道:“欧阳锋那老贼逼我教他《九阴真经》,你那篇经文本就写得颠三

  倒四,我给他再胡乱一解,他信以为真,已苦练了几个月。我说这上乘功夫要颠倒来练,他

  果真头下脚上的练功,强自运气叫周身经脉逆行。这厮本领也当真不小,已把阴维、阳维、

  阴*、阳*四脉练得顺逆自如。若是他全身经脉都逆行起来,不知会怎生模样?”说着格格而

  笑。郭靖也笑道:“怪不得我见他颠倒行路,这功夫可不易练。”黄蓉道:“你到华山来,

  想是要争那‘武功天下第一’的名号了?”郭靖道:“蓉儿,你怎么又来取笑?我是要向周

  大哥请教一个法子,怎生将已会的武功尽数忘却。”当下将这些日来自己所思各节一一说

  了。

  黄蓉侧过头想了一阵,道:“唉,忘了也好。咱俩武功越练越强,心中却越来越不快

  活,反不如小时候甚么也不会,倒是没牵没挂,无忧无虑。”她哪想到一个人年纪大了,总

  有许多烦恼,有许多愁苦,与武功高低,殊不相干。她又道:“听欧阳锋说,明日是论剑之

  期,我爹爹定要上山,你既不想争这第一,那么咱们怎生想个法儿,助我爹爹独冠群雄。”

  郭靖道:“蓉儿,非是我不听你言语,但我想洪恩师为人,实是胜过了你爹爹。”黄蓉本来

  与他偎倚在一起,听他说自己爹爹不好,一怒将他推开。郭靖一呆,黄蓉忽然笑道:“嗯,

  洪恩师待咱俩原也不错。这样罢,咱俩谁也帮,好不好?”郭靖道:“你爹爹与洪恩师都是

  光明磊落的君子,若知咱们暗中设法相助,反不喜欢。”黄蓉道:“好啊,我起心弄鬼,那

  就是奸恶小人了?”说着扳起了脸。郭靖道:“糟糕,我这蠢才,就净是说错话,又惹你生

  气。”不由得满脸惶恐之色。

  黄蓉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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