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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 第 10 章[3/3页]

　　市的距离不算远，周围也设有天元结界保护里边的学生，可所有人都知道时不时会有东西对学校发起袭击，毕竟把学校建立在森林里可以算是一种无声的挑衅了。

　　但咒术师都很信任天元结界，相信没有咒灵能突破，就算有妖怪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也无所无惧，直接把入侵事件当成对学生的锻炼。

　　知道这件事后芽衣其实就有些想选另一家学校了，毕竟另一家建在城市中，安全更有保障，不过菜菜子跟美美子听了以后反而更想来咒术高专上学。

　　零对此也表示支持，咒术师一脉相承没有不疯的，从菜菜子美美子这么小就有的想法来看，她们未来一定成就很高。

　　众所周知，咒术师越疯越强，所以零建议一路上可以先让两姐妹实战训练。

　　所以现在，即将迈入咒术高专的两人大喘着气扶着树，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破烂，衣服被割烂出不少口子，脖子上的血痕清晰可见，身上有不少地方都渗出血染红了衣服。

　　被割破皮肤的地方都不影响行动，伤口全部都很小，点到为止的程度，零可以在制造这点伤口前停下动作，但生死之间最能激发人的潜力，所以他的杀气是真的，每次的动作也都是真的想要杀死两个人，只不过在最后都凭借强大的控制力停下来了。

　　训练效果也很显著，从一开始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，到现在菜菜子美美子对杀气已经变得格外敏/感，可以在遇袭时稍微反抗一下，虽然有放水，但能在零这里稍微反抗，就代表两个人遇到普通偷袭的时候能迅速反应过来。

　　“天赋不错。”看了眼已经能瞧见屋顶的学校，零的身影重新出现，淡淡地开口，“结界马上到了，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过去。”

　　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，菜菜子和美美子在看到零的那一瞬间迅速运转起咒力。

　　“学校里有个会反转术式的学生，可以找她治疗，入学方面都安排好了，进去以后找一个夜蛾正道的老师就行。”看到两姐妹的动作，零点点头说道。

　　“到了新学校有什么问题都要记得打电话，要是不想上了的话就回来，我们抓个，”芽衣犹豫一下，改口道：“请个咒术师当家教老师也可以的。”

　　“芽衣大人放心。”菜菜子和美美子搀扶着彼此，站直了身体后齐声开口，“我们不会有事的。”

　　会变强的。

　　菜菜子和美美子都会变强，不会再有人能欺负她们了。

　　接触到新的世界后，双子都在心中立下誓言。

　　在她们不远处，刚完成学校派发的任务回来的夏油杰站在阴影下。WwW.XiaoShuo530.com

　　他穿着高□□服，脑后扎着丸子头，一缕黑发垂在脸侧。

　　身体靠在树上，夏油杰抬头望天，但没看到天空，斑斓树影打在他脸上，林子里没有阳光，只有摇曳着的树叶发出唰唰声。

　　安静，没有人打扰。

　　夏油杰闭了闭眼，又睁开，神情被支离破碎的树叶影子打乱，他像是平静地想着什么，可眼里的情绪却看不出一点平静。

　　光影分割开他，暗色的制服裹在身体外边，合适，但不适合。

　　比起乖乖穿着遮挡住身体美感的制服，他倒不如去穿一身僧袍，那适合他。

　　同样是宽大的服饰，庙堂之上佛祖的打扮更适合让他来穿。

　　夏油杰的耳垂大，像佛。

　　嘴里不说阿弥陀佛，背后没有金色光圈，身前也无人跪拜，但他就是像佛。

　　抬起手，快赶上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被放到唇前，是他这次外出任务的目标，因为术式特殊，他必须无数次地吞下这个东西。

　　肮脏的、污秽的、从人类拥有的恶意中诞生出来的咒灵，转换成一个黑色丸子模样的咒灵。

　　咒灵丸子的表面反射不出东西，就是寂静的黑，平滑的黑，黑漆漆的黑。

　　味道也是不好的。

　　夏油杰又闭上眼，但最终还是睁开。

　　他看着，眼里所有情绪都归于平静，把咒灵丸子塞进口腔，然后吞咽下去。

　　他睁着眼，眉毛紧皱在一起，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厌恶，亦或者两者都有，无论重复多少次，夏油杰都无法自然地完成这个过程。

　　被咒灵丸子塞满的时间在感官上会变得漫长，就算最终一切痕迹都会消失，可他就是没办法习惯，说到底这也不是他的义务，可夏油杰从未拒绝。

　　他只是把眉毛抚平，竭力忽视掉不适感，把成为咒术师的他和之前的他分割开，就像林子里的光影分割开他。

　　咒灵逐渐融化，人类的躯体被染上咒灵的颜色，他是咒术操使，重复吞咽咒灵的他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，就像打在他脸上的斑斓树影，一片是光，一片是暗，两者连接成为一体，接口处完美无缺，分不出彼此。

　　咒灵丸子是黑的，他的人生也看不到未来，成为咒术师的未来，和咒灵丸子的颜色一样的未来，黑暗的，一点都看不清道路的样子，只有脚底下孤零零一片地，但脚底这片地也在不断被周围的黑暗染黑。

　　看不到光亮，茂密森林里没有一束阳光穿透进来，从头到尾都只有摇曳着的树叶。

　　夏油杰。

　　恍惚中听到自己名字，夏油杰垂下头，藏起自己的双眼。

　　是咒术高专里的同学，新认识的咒术师，硝子，夜蛾老师，还有……

　　杰。

　　最后一声是五条悟。

　　身边除了摇曳着的树叶什么都没有，分明没感受到风，但周围偏偏出现了唰唰的碰撞声，叶子在摩擦彼此，咒灵在摩擦夏油杰。

　　到最后，树叶安然无恙，夏油杰表面看起来同样没有变化，可他知道自己心底的损耗在不断加剧着。

　　没有人出现，也没人制止。

　　平静的，不平静的，都是叶子的声音，他分不清是幻想还是真实的记忆，所有人的声音都响起过，但唯独没有夏油杰自己的声音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夏油杰恢复平静，一如最初的平静，他轻松地迈开步伐，脑子里想的是怎么把任务报告推给五条悟写，又想到最近五条悟一直没精神的样子，决定还是只用几行字敷衍了事交上去算了，反正夜蛾老师都默认他们这样没关系。

　　距离期末也没几天，不如顺道买点烟回去带给硝子，考试题写起来麻烦，直接抄更快。

　　他眼睛睁得很小，和眯起来一样，看不清瞳孔颜色，不过单看丹凤眼弯起的弧度，他确确实实是笑着的。

　　不是什么强撑出来的笑容，就是笑着。

　　入学时间不到一年的夏油杰还能像这样笑出来，虽然未来不知道如何，但至少此刻他还是能笑的。

　　从吞食咒灵带来的复杂情绪脱离出来，夏油杰立起身拍打了几下落在肩上的叶子，然后朝学校方向走去。

　　走了几步又重新停下，可能吞下咒灵丸子的时候有疏忽，但在结束后夏油杰很快便敏锐地发现了出现在附近的咒力，两股相似但陌生的咒力。

　　两股咒力的来源是菜菜子和美美子，不过夏油杰的重点不是她们。

　　没时间关心两个小姑娘，拉着两个受伤的年幼咒术师不停说着什么，被当成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的芽衣也被放到一边。

　　只看背影就能认出来，他记得那个男人。

　　夏油杰记得，在他刚入学没多久的时候，就是那个人闯进学校打伤了夜蛾老师，然后当着自己的面把硝子打晕带走。

　　那时候自己没法阻拦，但现在不一样了。

　　夏油杰想着，开始在身后召唤出咒灵，一个又一个黑暗又扭曲的咒灵围绕聚集在他身边，像众星拱月。

　　星是漆黑的星，月也是漆黑的月。

　　这形容肯定不恰当，星星跟月亮看在眼里总是光彩夺目的，不管在遥远星空之外的星星跟月亮是什么模样都不恰当。

　　应该说众生拜佛。

　　众生是扭曲的诅咒，而被它们虔诚跪拜的佛祖——

　　是一具摇摇欲坠的骨架。

　　佛祖骨架，又名佛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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